2011-01-16
魅力十足的馬友友 Der charmante Yoyo Ma in Berlin
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馬友友。
只知道他曾經丟失他價值連城的大提琴Domenico Montagnana 1733。且尋囘的過程精彩無比 – 毫無海頓色彩,更多的好萊塢迴旋。(紐約時報1999年曾經報導此事件)http://select.nytimes.com/gst/abstract.html?res=F00914FD3D5D0C748DDDA90994D1494D81
昨晚看到他了!精神奕奕充滿感情地,他彈奏了Dimitri Schostakowitsch的二號大提琴交響樂。
注意到大提琴音質的低鳴厚實,然後深深愛上它,始於《花樣年華》王家衛使用日本梅林茂作曲家為電影《夢二》作的主題曲,同時請了Michael Galasso 為《花樣年華》最後在吳哥窟那一段製作悠然婉約、如泣如訴的背景音樂。都是主用大提琴完成。
可是大提琴的命運並非總是順暢,一直到1920年代它的命運才開始轉勢。
昨晚音樂會的節目單上寫著:【音樂評論家Eduard Hanslick在1886年不屑地說:『每當看到一個年輕人出現眼前,雙腿夾著一支大提琴,好似坐在家裏椅子上,一股莫名的恐懼就會浪襲而來。』連Antonín Dvořák(德沃夏克)在譜寫他的h小調協奏曲104號作品時也抱怨連連:『大提琴拉高音時,出來的好像是鼻音;拉低音時,又好像是熊吼!』千真萬確,可憐的大提琴在十九世紀普遍被人蔑視。一直到1920年代開始,而且必須感謝Pablo Casals(1876 - 1973帕布羅 卡爾薩斯,西班牙的大提琴家、作曲家、指揮家),大提琴開始走運了。是他重組巴哈的大提琴樂曲,使得以進入音樂廳演奏,而且是他為大提琴定義出嶄新的演奏技巧。終於,二十世紀以來,大提琴開始以尊貴獨奏樂器姿態,創造了六十和七十年代水漲船高的頂峰生涯。】
而馬友友1733年製作的大提琴,帶給柏林愛樂者無限讚嘆與興奮。不可否認,這曲蕭士塔高維奇第二號大提琴協奏曲 G-Dur op.126非常艱澀,對任何一位大提琴家都是絕大的挑戰。是蕭氏作爲送給自己六十大壽的禮物,也是他為一代偉大的俄國大提琴家Rostropowitsch(羅斯特羅波維奇)譜寫的。反思人真想跟讀者共同分享蕭氏這一曲非常私密的樂曲,無奈找遍YouTube,連柏林愛樂的「數碼音樂會(Digital Concert)」都找過了,竟然沒有找到任何一個章節或是兩分鐘試聽曲、、、千謝萬謝親愛的John對此文的貢獻 - 音樂找到了!
節目單上寫著:【此曲可能被視爲蕭氏最好的樂器演奏曲。從一開始的節奏就牽引出好似室内音樂的紋理。蕭氏的晚期作品當中,這首樂曲最能體現他最後創作階段的情懷:沉重、憂鬱、絕望之餘,又奇妙地親密,接下來的狂野和諧謔是蕭氏典型對民間舞蹈的嘲笑。繼而轉向華爾茲圓舞曲的輕快,卻前功盡棄地被怪誕的低音管(Fagott)打亂秩序,接著銅管小號,法國號,鈴鼓也上陣圍繞大提琴的主調,好像所有的一切必須再次表明心跡。一直到對應主旋律的尾聲(Coda)出現,是一段漫長告別式,配合時鐘機制般的打擊樂器 – 結束後,只剩下悄然深深地式微,不是以浩大收場,而是以悲哀淡出。這個收場自然引起很多猜測:在1966年蕭氏剛好滿六十歲完成的樂曲;透露蕭氏個人人格特質的樂章,竟是用來送給自己的禮物,這樣的尾聲的確讓人聯想蕭氏緬懷逝去的時間和意識個人生活的盡頭。】
結束!愛樂人瘋狂了,沸騰了!馬友友又一次燃燒起柏林愛樂迷熱情,上一次是1995年。他也熱情興奮地不能自已,他擁抱安永徹親親臉頰、幾乎他身後第一排音樂家每個人都被他深深擁抱,還不夠,好像這才突然看到15年前的熟識,把後面幾排的人也喊出來擁抱,被點名的柏林愛樂樂家連忙拿著笨重的樂器,躲過別人的樂器,投入馬友友的懷抱。出來獻花的美麗小姐也得到馬友友的雙邊頰吻。這時候,充滿個人魅力的他,竟然手指台下一位觀衆,將這一束歡迎熱愛他的鮮花,轉送給坐在第一排的一位來賓。我們一群朋友雖然看不清楚花落誰家,卻也不約而同地說,一定是一位美女。
當然值得記載的也是馬友友之前的曲目。當代音樂作曲代表可謂非斯堪地納維亞北歐國度莫屬。若瞧一瞧來自美國或歐洲的作曲委任訂單,大多都給了北歐國家。如同我2007年8月一場音樂會認識的瑞典裔芬蘭人Lindberg,那曲《Kraft(Power)》令我嘖嘖稱奇。馬友友之前的曲目是柏林愛樂交響樂團、蘇黎世音效廳與芬蘭廣播交響樂團共同委任瑞典人Anders Hillborg作的曲。名為《Cold Heat》,這一場連帶前三場音樂會乃是全球首演。
如同Lindberg的《Kraft(Power)》,《Cold Heat》同樣聲勢磅礴,風格多元。Lindberg突破格局用電腦譜寫音樂,而Hillborg偶爾寫流行音樂(Pop)或製作說唱音樂(Rap),有時也譜寫電影音樂。
一頭長髮的Hillborg蒞臨現場,並且在演奏完畢共同站台鳴謝。節目單裏寫道Hillborg對音樂的看法:【音樂對這位瑞典人而言,永遠是一種「溝通」;他自己的作品對他而言,其實也是另類「溝通形式」。當他在作曲的時候,總會不斷地問自己,他的音感思維是否的確形成「語言」的一部分,亦謂是否達到了「表達力」的高度。對他而言「溝通」的完成,只能憑藉一個大型交響樂團的力量和魅力。他說:『有些人認為,交響樂團是屬於過去的,我卻完全不認爲衆人共同演奏高音質樂器是一件過時的事。相反地,我認爲這是人類進行高水準且最複雜的「溝通」的一次偉大慶典。我經常被莫大的驚奇和敬畏深深感動:百人群集共同作樂的壯觀!』】
今晚執棒的指揮David Zinman 也得到愛樂迷的喝彩,馬友友跟他似乎情誼深長。
最後被拉圖稱爲《戰爭交響樂曲War Symphonie》丹麥作曲家卡爾•尼爾森(Carl Nielsen 1865 - 1931)的第五交響樂曲是下半場的曲目。老公在家帶我做功課先聼上一遍時,第一樂章一開始,我就說,Nielsen 絕對受了Schostakowitsch蕭氏的影響。他上網找半天,說:『沒有任何他們音樂作曲關聯的任何文字。』後來證明根本不可能,蕭氏生於1906年,當Nielsen第五交響樂曲完成時,蕭氏才十六歲。不過後來我也的確聼出來此曲跟蕭氏南轅北轍,只有音樂一出來的霎那,有蕭氏影子。
節目單的作者Lydia Rilling寫的最後一句話道出蕭氏和尼氏之間的唯一關聯【不同于貝多芬、西貝流士(Sibelius)、和蕭氏的第五交響樂曲,尼爾森一生都沒有面臨理想主義者、獨裁者壓迫的厄運。】
wow, 我看得都很興奮了!
回覆刪除另外這是Rostropovich拉的Shostakovich第二浩大提琴協奏曲的影片,一共三段, enjoy!
part 1
http://www.youtube.com/watch?v=_LIOH1JDGbs
part 2
http://www.youtube.com/watch?v=WM9tN6ZGnFg
part 3
http://www.youtube.com/watch?v=5qU62Svf3dg
哇!Dearest John! 你怎麽那麽棒?你好會找啊!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回覆刪除我比較喜歡Part 2的詭異、調皮、淘氣,所以放在文中。
下次我直接請你幫我找,快多了!
我心裏正在納悶兒,就看到Part 3 頁面樂迷的留言:
回覆刪除“Brilliant so far, but what happened to the last bit? Where is part 4?
massivegayshite"
約翰百科全書,你可知?
Shostakovich的英文德文拼法不一樣,所以我猜應該是因為我用英文拼法所以比較容易找到?
回覆刪除第四段我就不知道在哪邊啦... 看來是下落不明了...
言之有理、、、
回覆刪除下次還是請你幫我找 -- 我的英文快全部忘光了、、、
跟隨諸位,重聽Shostakovich……卻再度嘆息:不得不說——我還是比較欣賞Daniil Shafran的演奏,雖然他在俄羅斯以外,遠不如Rostropovich知名。
回覆刪除感覺老羅拉琴,用的是意志;Shafran,用的是靈魂……
馬友友的琴還好沒丟,也還好不是——杜普蕾留給他的那一把:不然的話,天堂裡的杜普蕾,怕是也要哭了。
約翰會幫我做功課,Emma則是給我功課做:
回覆刪除做好了!上了維基網才知道Emma說的人是誰,真的,我又無知了。還沒聽説過這個人呢!
維基網中文版說:
丹尼爾·夏弗朗(俄文:Даниил Шафран 拉丁轉寫:Daniil Shafran 英文媒體常用的拼法:Daniel Shafran)是蘇聯及俄羅斯地位僅次於羅斯特羅波維奇的國際水準的大提琴大師,他和羅斯特羅波維奇構成了蘇俄大提琴藝術的當代巔峰。然而,俄羅斯之外的音樂世界知道這個人的音樂愛好者不多,媒體對他也很少關注。
維基網德文版說:
Ab den späten 50er Jahren gehörte er einem vom KGB überwachten Elitezirkel von Künstlern an und gab nur vereinzelt Konzerte im Westen und fernen Osten, weswegen er außerhalb des Ostblocks vergleichbar wenig bekannt wurde.
真的,題外話 - 中文版的維基網要急起直追,加油哦!
「老羅拉琴,用的是意志」我忍不住偷笑。Emma損得很高貴呵!
啊!第二題還沒做--去去就來
天呀!原來她就是指揮家Barenboim的已仙逝的前任夫人啊!
回覆刪除Jacqueline du Pré erhielt 1961 ein Stradivari-Cello von 1673, das mittlerweile „Du-Pré-Stradivari“ genannt wird. Seit 1964 spielte sie auf der „Dawidow-Stradivari“ von 1712 (jetzt im Besitz von Yo-Yo Ma).
杜普蕾病逝前幾年,他老公每一場音樂會,都會通過一條電話綫,讓杜普蕾同步聆聽,柏林愛樂迷都很感動,蔚為佳話。
看了照片,Emma上次來柏林也去了Barenboim 和Staatskapelle的音樂會。妳該也是個愛樂迷。居住處如何滿足音樂癮呢?
啊,請姐姐做功課我可不敢——不過藉此機會,吐露一點小小的心聲而已。
回覆刪除此曲Shafran的版本,在此可以小段試聽(Disk 4 von 7):
http://www.jpc.de/jpcng/classic/detail/-/art/Daniel-Shafran-Historical-Russian-Archives/hnum/1190081
當然,老羅亦是大師,赫赫威名或不至因我一句私評有所損毀……巧的是今天另有妙文一篇,倒也提及他的天才與意志:
http://www.douban.com/note/130179822/——個中趣事多多,也頗值得一讀。
我這裡條件有限,平時聽的多是錄音罐頭……這也是我希望移居柏林的原因之一啊!:)
獨奏好聽的不得了呢!好,想辦法買到收集進入我的音樂圖書館。
回覆刪除相關老羅的文章很可愛,讀完會讓人會心一笑。
謝謝推薦!
好啊!早早移居柏林作我愛樂之伴!
這邊有兩篇我以前聽完Rostropovich音樂會的感想,跟兩位分享
回覆刪除http://chinhaochen.blogspot.com/search/label/Rostropovich
感謝!John, 是一篇誠懇無私的紀實,來自一位愛樂者對大師的心聲。好樣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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