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來我去的幾次搖滾Pop音樂會寥寥可數。一次是臺北的Whiney Huston,可惜那時的她已經倒嗓。還有一次是Rolling Stone首度在上海演出,2006年已經齡屆60的Jaegger臺上的活蹦亂跳印象深刻。
上週六去的U2 360° World Tour 音樂會,值得記上一筆。演奏會場地是柏林的奧林匹克體育場。住在此地近30年了,還沒去過 !這場音樂會為兩個人而唱:一個是南非首位黑人總統曼德拉的生日,另是呼喚已被緬甸軍政府軟禁20年的昂山素姬。
愛爾蘭的U2是90年代Pop樂團的異數,只是90年代的我已經迷上古典。所以對Pop都不太熟悉,U2要來柏林?朋友半年前就興奮地計劃著,我沒特別感覺,只高興朋友要來柏林。
他們特地幫我買了張票(嚇人的貴160歐元,難以思議搖滾音樂會的票價那麽高昂),說他們自己的票是他們朋友送給他們的生日禮物,而且必須當天傍晚六點去領票。據説他們的票還可以去吃吃喝喝什麽的。我傻傻地捨命陪君子,一夥人到了奧林匹克體育場。
他們先打電話準備拿票,終于接通,得到指示,我們三人一起進入體育場外左邊的房舍。小小的辦公室門口掛著個名牌。我沒特別注意地就閃進那好似售票處的小型辦事處。
一位先生坐在我們面前。把預訂門票給了我的朋友後,朋友指著我問他:“這位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另外幫她買了張票,凴這張票她可以跟我們進場嗎?”
他看了看票,正經八百地責駡我朋友:“你們邀請女朋友一起共享音樂會,卻讓她單獨去偏遠的一區?這算啥朋友?得了!我幫你們做人情,我的票給她用!”朋友傻眼了:“那 - 您自己呢?”他好玩地笑說:“這裡是我家呢!”
哈!那晚上我用的票是貴賓席第一排第一號!
我上網查詢後才曉得這位先生是柏林奧林匹克體育場的總裁。希特勒時代的浩大宏偉建築之一 - 奧林匹克體育場的重建,就是他的傑作 – 完成於2004年。之後他就去法蘭克福體育場任職。鑒于2006年德國東道主世足杯的舉行,柏林又把他找回來主辦奧林匹克體育場的世界足球杯。
也是上網看了以後才知道那晚U2音樂會竟然高達十萬人次,而柏林奧林匹克體育場也是全德最大的體育場。早在70/80年代這個體育場可以容納12~13萬人次,近年來足球賽造成諸端暴亂事件,爲了安全起見2004年完成重建。主要是來賓席全部改成對號入座的座位 – 不再是“站位”。如此可以控制人數,有效進行每一區的安全措施。
網上媒體說這位運動場總裁的強項是舉行大型活動。這位先生比他的真實年紀看來要“成熟”。原來被我以爲是售票員。辦公室就像個售票亭。他的不起眼、平易近人,在相對見識了這一大片雄偉建築後,令我肅然起敬。
然後23:15音樂會結束,我傻眼了!偌大的體育場,十萬人有序地離場。各色各樣的人等、工具、車樣進行撤場。天!德國人大型活動的組織能力沒得說!
回家路上心裏暗想,柏林愛樂永遠不可能到奧林匹克體育場進行演奏。大型演奏頂多就是一年一度的,2萬2千人次的森林露天劇場(Waldbühne),見證的是群體靜的美、樂的美,共同體會夜和樂氛圍的美、、、古典欣賞對每一樂器組樂師彈奏的完美要求,如何要求十萬人次鴉雀無聲進行體會?另外空間的音感擴大如何有效掌握每一個樂師的演奏是技術上的問題。
事實上十萬人次的音樂會,音樂樂感變得不重要了。反而節奏成了主旋律:一場音樂會聼來似乎只有快慢之分。但是情緒的波動卻是無以比擬的。
燈光當然是製造視覺情緒的最佳輔助工具,有時猛然照亮
十萬群衆的效果是震撼的
十萬人共同的呐喊是震撼的
十萬人共同的蠕動是震撼的
所以這裡的美感是巨型集體的效應,這也只有搖滾或Pop音樂才能製造。因爲“集體效應”意味“消弭個人”而成群體一致的效應。這是另類美的感受,也有點“強制性”。所以 - 音樂種類區格化人類,也必區格化表演場地。
但是古典對樂感要求的嚴格,如何走向集體大衆呢?這裡我想到拉圖時代開始把每一場柏林愛樂的音樂會以實況轉播的方式,以十歐元的價格讓全球愛樂迷可以在互聯網上居家觀賞 - 該是創世之擧!
可惜只找到U2 360°World Tour 巴塞隆納的Youtube,很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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