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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被騙且被冤枉的民族 必須打破歷史枷鎖的敘事逐漸形成 (圖片: Filip Singer / EPA) |
魔鬼大將
- 德國另類選項黨(AfD)的歷史修正主義已公然擺在枱面上 Des Teufels Generäle –
Der Geschichtsrevisionismus der AfD liegt offen auf dem Tisch deutsche Version
25.11.2019 作者:Markus Linden是特里爾大學(Trier Uni.)的政治學家
即便毫不遮掩的歷史修正主義是黨内的後排人士端出來的:其意識形態的特徵要比黨內鬥爭的各種肥皂劇更加連貫一致。該黨右翼激進主義的主軸是什麼?
Götz
Kubitschek是德國新右翼所謂的 "策劃人
"之一。 2017年2月,他在自己的雜誌《Sezession》上發表了一篇標題以「自我無害化」為綱領的文章。Kubitschek說目的在『透過展現自己的無害性來抵禦對手的指責』。AfD 經常掛在口邊的「公民意識」正是爲了執行這一綱領的口實。說他們與仇恨、極端主義和反猶太主義毫無關,這個説法雖然錯的離譜,但屢試不爽。因此,更有必要揭示
AfD 意識形態的各個組成部分。
就目前而言,有三個面向在在證明AfD 的激進右翼傾向:1)普遍分化貶低人口族群、2)將德國政體與獨裁統治畫上等號,3)頻繁登高呼喚群衆激進抵抗所謂的「黨派集團」及其所代表的整個「體制」。AfD 的Björn Höcke 在2017 年1 月發表了一篇「恥辱紀念碑演講」。(譯者:紀念碑的原名是浩劫紀念碑,該建築物2007 年獲得了美國建築師學會頒發的
"學會建築榮譽獎",該獎被認為是美國建築界的最高榮譽。)該演講除了透露出黨內方向之爭的張力糾纏於AfD 主軸意識之内涵外,還逐漸出現了第四個特徵,4)新舊右翼思想的結合。指的是催生歷史修正主義思想,這種思想並未在黨章中提出,而是以定期公衆插話的形式提醒受感召的選民,AfD的政治參照不偏不移。
大屠殺被視爲《飛鳥之屎Vogelschiss》和《罪惡崇拜Schuldkult》云云
AfD 的這套敘事是逐步形成的,其基礎有幾個部分,即所謂被騙和被冤枉的民族必須打破其歷史枷鎖。首先是一種相對化的比爛主義、所謂量化時間軸來論事,例如該黨最重要的領導人Alexander Gauland在 2018 年 6 月 2 日提出『希特勒和納粹......只是德國1000 多年卓越歷史中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隨後,Gauland對此發言表示「遺憾」,誤導當然不是他的本意。
他不可能真的那麽「遺憾」,因為Gauland經常玩弄德國「罪惡崇拜」的刻板印象,例如,在2019
年9 月11 日的國家預算辯論中,面對氣候保護問題,他用了一個相對淺易的版本:『1945年,我們是世界的魔鬼。今天,我們要做地球的天使,光輝的模範』。這句話的潛台詞旨在將德國的罪責相對化。這話讓Gauland先前在德國話語景觀中建立Kubitschek式「語言橋頭堡」語境的意圖更加清晰。2017 年在哈茲山南邊Kyffhäuser
開的會議上,Gauland認為納粹時代不應『再被用來鞭撻我們。因此......我們也不僅有權光復我們的國家,還要光復我們的過去』。在這次演講中,Gauland也呼籲有「權」為『德國軍人在二戰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
對AfD而言,黨和議會黨團領袖的歷史政治角色到此即可。Björn
Höcke等人則接下Götz Kubitschek認爲仍有必要進行的不太光彩任務。畢竟,正如Kubitschek在他「自我無害化」一文結尾寫的那樣,新右翼佯裝無害最大的危險在於『很快有一天我們將在無害化的路上看不到任何有害之處』,因為『太多先存立場已一路被揚棄盡净』。
戰爭罪責問題
毫不遮掩地吹捧歷史修正主義的堡壘主要由AfD第二和第三梯隊值勤。他們操練有時也會過火,例如德國16個邦中最北面的一個邦schleswig-holsteinische的AfD黨主席Doris von Sayn-Wittgenstein在該黨的開除黨籍訴訟中充當了一個象徵性的棋子。AfD
遵循 Kubitschek 的策略,與豬隊友保持距離。公開宣揚『戰線一旦明朗就解散,以擋敵人砲火』。
然而,冷靜地盤點一下就會發現,AfD的修正主義思想如今已經觸及了二戰的罪責問題。2019
年6 月,在該黨競選活動中扮演重要角色的《Compact》雜誌主辦人Jürgen Elsässer組織了一次「歷史會議」,會議標題引人深思:『宣判德國無罪』。其中,前聯邦國防軍將軍Gerd Schultze-Rhonhof也受邀並以他的基調論點出席了會議:他出版一書的書名《戰爭之父不止一個 Der Krieg, der viele Väter hatte》。
Schultze-Rhonhof的支持者還包括Gauland的私人顧問、偽知識分子煽動性博客 "Acta diurna
"的作者Michael Klonovsky。Klonovsky在2019 年9 月12 日的一篇文章中寫道,波蘭人在1939 年『肆無忌憚地挑釁』,接下來文中一派陰謀論的口吻:『自 1968 年以來,針對德國近代史主角的審判一直在進行,其中只允許控方證人作證。……80
年前德國進攻波蘭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德國官員拒談這個問題?』Klonovsky不放過機會地提出了一個開脫罪責的證人。他在自己的主頁上發表了Gerd
Schultze-Rhonhof一篇未加評論的文章。這位前少將在文章中得出結論:『獨自攬下戰爭罪責的德國神話只是個迷信』。每當德國聯邦總統在波蘭紀念二戰受害者時,他是在表演 『罪責曝露狂Schuld-Exhibitionismus』。
要知道,Klonovsky也是 AfD 最重要的 "策劃人
"之一,他對批評的反應十分嚴厲。 9 月 19 日,他表示自己公開發表的日記完全是私人行爲,與『黨派意見』無關。他建議『所有AfD成員原則上應避免談論第三帝國的話題;必要時應以腦外科醫生的敏感度來處理』。畢竟,『我們身處的國家,歷史已經取代了國教,因此宗教裁判所定的規則佔盡優勢』。扮演一名受害者的功夫,Klonovsky絲毫不遜於Björn Höcke。
納粹武裝親衛隊的榮譽
然而,有時候,他們也會因為過度嚐試『挑釁突破可說可做的界限』(Kubitschek的原話)而露餡,下面的例子就說明了這一點。
Klonovsky的前合著者、專攻歷史題材的記者Jan von Flocken於2017 年12 月在馬格德堡由AfD 組織的『俄羅斯大會』上發表演講。這次活動由《Compact》雜誌在線播出,von Flocken現在也為該雜誌撰稿。令人不安的是,von
Flocken說針對民主不應對俄羅斯該說教,因為德國也有政治犯(『不僅僅是Horst Mahler』),Dimitri Schulz對此大加讚賞。Mahler對大屠殺的否認在德國相當有名。另一方面,Schulz不僅是黑森州議會的AfD黨議員,還是『AfD猶太人協會』的創始成員,德國猶太組織與該協會已明確保持距離,爲的正是非議該黨的歷史修正主義。威斯巴登市的猶太社區更拒絕Schulz進入社區,因為他被歸納為具有『侵略性、傳教性和派系色彩的基督教運動』的成員。
記者Von Flocken在 AfD 的俄羅斯大會上發言時,拿起桌上的刀叉做樣。『聯邦司法部長Heiko Maas會很高興』,如果他今天還能下令開槍射擊的話,這個可能性在未來無法排除。AfD德國議會團體組織的各項活動中,報以熱烈掌聲的觀眾不僅於此。Von
Flocken對普魯士軍事精神也讚不絕口,『這種精神』延續至今被排斥、備受詬病。國防軍中不乏具有獨立思想的人,包括武裝親衛隊的將領』。而『現今的類型』則是墨守成規的命令接收者。大家對此報以熱烈的掌聲,其中有兩個人尤為突出: Katrin Nolte是Compact 電視台的主持人,也是AfD 議員Martin Hohmann的僱員,她的丈夫Jan Nolte是聯邦國防軍士兵,現任AfD 議員。這些前後並不矛盾。 Von
Flocken 的言論顯然是 AfD 對歷史理解的共識。
在本文開頭提到AfD 2017 年策略文本中,Kubitschek主張『養成新習慣』。衆多實例證明,AfD黨員的新習慣培養已經取得了長足進步。Höcke是圖林根州的第一把手,Gauland有時被描述為一個黨内『平衡之人』,無論是德國議員為武裝親衛隊鼓掌,還是一位政黨領導人的親信不斷歪曲歷史,都沒有引發醜聞。相反地,9 月 20 日,AfD黨主席Alice Weidel在位於薩克森-安哈特邦的一個區Schnellroda裏,Kubitschek籌辦的『夏季學院』發表講話。
圍繞著激進右翼政黨 AfD 的新右翼運動,團結一致協力打擊德國追本溯源以史實爲依據的社會基石。『各自前進,一同出擊』,這是所謂胸懷『公民意識』的AfD黨執行委員會候選人Uwe Junge 2018 年12
月在萊茵河畔賓根舉行該黨州黨代會上引用的老毛奇名言(Helmuth Karl Bernhard von Moltke普魯士和德意志名將)。AfD 的歷史修正主義不僅是對『第三帝國』受害者令人作嘔的嘲弄。而且這一切都公然擺在枱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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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國民聯盟黨(前:民族陣線)的政治家 瑪琳·勒朋: 冷淡的會晤 圖片:Patricia de Melo Moreira / AFP |
與右翼民粹主義者決裂: 瑪琳·勒朋結束與AfD在歐洲議會的合作
Bruch bei Rechtspopulisten: Marine Le Pen beendet Zusammenarbeit mit AfD im
Europaparlament (deutsche Version) Spiegel Online
德國右翼政黨 AfD 對2023年11月在波茨坦舉行「再移民(Remigration)會議」的怠慢處理釀成無可挽救的致命傷:法國的右翼民粹主義者如今取消了與德國右翼在布魯塞爾的結盟。迄今為止,歐洲的右翼民粹主義者都一致反對一個統一的歐洲。在歐洲議會中,他們組成了自己的極右翼集團 – 「認同與民主集團Fraktion Identität und Demokratie 」,其中包括意大利的萊加黨(Lega)和法國瑪琳·勒朋的國民聯盟黨(RN),以及德國另類選項黨(AfD)加上奧地利自由黨(FPÖ)。然而,法國右翼民粹主義者現在結束了與德國另類選項黨 AfD 在歐洲議會中的合作。
迄今為止,歐洲的右翼民粹主義者都一致反對一個統一的歐洲。在歐洲議會中,他們組成了自己的極右翼集團 – 「認同與民主集團Fraktion Identität und Demokratie 」,其中包括意大利的萊加黨(Lega)和法國瑪琳·勒朋的國民聯盟黨(RN),以及德國另類選項黨(AfD)加上奧地利自由黨(FPÖ)。然而,法國右翼民粹主義者現在結束了與德國另類選項黨 AfD 在歐洲議會中的合作。
法國國民聯盟黨(RN)的歐洲議會頭號候選人Jordan Bardella『已經作出決定』,在歐洲議會中不再與德國另類選項黨(AfD)『同坐一排』,RN的競選總幹事Alexandre Loubet本周二告訴法新社。他同時證實了法國《解放報Libération》的報導。
前不久RN 與 AfD 之間的裂痕日益明顯:法國右翼民粹主義者瑪琳·勒朋以法國國民聯盟黨RN之名,對2023年11月在波茨坦舉行的秘密「再移民會議」與 AfD 明確地劃清界限,並聲稱將不再共事。在波茨坦的這場會議上,德國的另類選項黨(AfD)和基民黨(CDU)的政治人物與右翼極端分子討論如何大量驅逐各地移民人口的計劃
– 即便持有護照的德國公民也被設定為驅逐出境之列。
『沒有從中吸取任何教訓』
AfD 領導人魏德爾(Alice
Weidel)今年2 月底特意前往巴黎的會晤,也沒能安撫法國右翼民粹主義者。當時,魏德爾說巴黎
『熱烈歡迎』她。然而勒朋相對比較冷淡。因此,魏德爾不得不承諾將盡快釐清她對「遣返移民」問題和極具爭議的波茨坦秘密會議的立場。根據當時的法國媒體報道,法國國會議員要求魏德爾做出「書面承諾」,保證「移民」永遠不會成為
AfD 政黨計劃的一部分。
然而這似乎並沒有發生 – 或說可能做的不夠。RN的競選總幹事Loubet談到AfD時說:『我們進行了公開討論,但沒有從中吸取任何教訓。所以我們正在總結後果」。
右翼秘密會議:「再移民」意味什麼?
Rechtes Geheimtreffen: Wofür
steht der Begriff "Remigration?"(deutsche Version) BR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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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 pa/dpa/Robert Michael |
「再移民Remigration」:一個被人"劫持 "的用語
「再移民」這個流行詞聽起來像是學術用語,的確也來自社會學和政治學。最初指的是那些自願或被驅逐出境後返回原籍國的移民人口。然而,「新右派」對這個詞的詮釋與一個人生平無關,而是新右派陰謀論家設定的大規模遣返驅逐移民的「總體規劃」,其目的在扭轉所謂「政治精英」釀成的「人口大替換」。
目標:成爲社會的核心
在新右翼網絡平台"sezession.de"上,Martin
Sellner(奧地利人)說:『右翼陣營的理想主義的核心思想,「人口替換」和「再移民」這兩個詞到了2023 年基本上站上了霸權地位』。現在,兩者都必『成為社會的核心(......)』。 這就是
Sellner 的 「總體規劃」– 至少在「再移民」這個議題可能會影響到哪些人涉及層面是如此。它不僅涉及難民的驅逐,不僅涉及「持刀帶械的歹徒」和「披頭巾女子」(AfD魏德爾用詞),還涉及一般的外國人 –涉及的可能還有移民背景的德國公民。 AfD 與該秘密會議保持距離,並解釋參加秘密會議的魏德爾發言人甚至不知道誰被邀請參加了會議。然而,該黨政治人物卻一再呼籲 「真正的再移民」(AfD黨羽Gottfried Curio)或「數百萬人的再移民」(AfD黨羽Irmhild Boßdor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