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3-21

教皇:握有世界權力的方濟各 Papst: Weltmacht Franziskus


Papst Franziskus 教皇方濟各  |  © Tony Gentile/Reuters

上任一年新教皇企求是一個政治教堂的覺醒
201436日《時代周報 Die Zeit
作者:Evelyn Finger
高高在上的當權者絕對不能輕易觸碰因為權力的維持需要距離。但是如果一個有權有勢者自己要接近人群呢著名的權力哲學家馬基維利Machiavelli《君主論》作出解釋那是政治自殺誰要接近了群眾誰就失去了賤民俯首稱臣的光環。方濟各駁斥了馬基維利式權謀論之邏輯他的名聲隨著親民上漲他的權威奠基於親民接觸。
但接觸不僅僅意味著在大庭廣衆之下親吻小孩子,這已成爲媒體時代教皇的義務。最近方濟各禁止梵蒂岡鋪設保安措施,也就是撤了他的貼身護衛,這些人也應該保持他與他工作人員之間的距離。問題是,方濟各從他居住的賓館聖塔瑪塔,徒步走到官邸使徒宮,或去接見信眾的保祿六世大廳,只有幾百米的路程。而他醫生建議他以步行舒緩關節炎的痛苦。這麽一來副作用是現在開始每個人在梵蒂岡城牆内都可以碰到教皇。下令一旦教皇邁步開來立時疏散沿路行人或車輛的警衛長,最後不得不咬牙切齒勉強撤回他的命令。
方濟各希望隨時作出回應 - 不只是在路上,也在官邸内。這是他教皇任職内最重要的創新之一。在本篤任内若不認識一個國務卿或主祭司,再緊迫的問題也見不到教皇。如果一個主教想能夠與本篤教皇會晤,據一位長期在梵蒂岡服務的人員說那簡直可視爲「一場奇遇」。私人秘書 Georg Gänswein 為本篤教皇屏蔽各種接觸,以致教皇最後幾乎遙不可及。方濟各也及時宣布,他不會像其他的教皇最後成為自己秘書的俘虜以告終。他要見誰,他自己來決定。

VIDEO:In seinem ersten Amtsjahr hat Papst Franziskus eine Reihe von Debatten und Reformen angestoßen. Der Argentinier berührt dabei teils elementare Bereiche des Selbstverständnisses und der Lehre der katholischen Weltkirche. 方濟各教皇上任的第一年推出一系列辯論和改革。這位阿根廷人觸及的基本領域一方面在於人類自我認知,一方面也關乎世界天主教堂教義。
他這麼靈通或許是因爲他引進了以意大利阿根廷籍 Pedacchio Leaniz 爲首的工作團隊。這個人其實是馬爾他籍Alfred Xuereb下面的第二書記。本篤教皇手下曾經叱吒風雲的秘書 Georg Gänswein 依然擁有皇家太守輝煌的稱號卻不再擁有政治決策權。決策權重返於教皇但教皇與新進顧問和專門設立的機構分享這個決策權
有人說,他懂得傾聽且容許矛盾存在。他甚至鼓勵最沉默的主教公開辯論。二月底在大主教會議上樞機團首次展開一場辯論,平常這裡的成員僅僅象徵性地確認教皇的意見。 「正如教宗告諭、、、」,「正如聖父所示、、、」,這是最近幾年常見的做法。這次完全不同,這一次教皇自己組織會議。他甚至指派一名榮譽樞機主教 Walter Kasper 進行一場相關家庭問題有爭議性的演講。此前,方濟各還向世界各地的天主教徒寄出調查問卷。至於他本人對婚姻、家庭和性道德的看法,據説他認爲:「、、、,如果交通燈亮紅了,人們就會停住。但如果綠燈永遠不亮,最終所有行人都會信步走過。」
和平革命就此進行。這位阿根廷人豪爾赫·馬里奥·伯格里在羅馬的第一年,先後攻克天主教教義在現世所面臨可能最棘手的一環。他還干涉教廷、聖座和梵蒂岡的運作。他登基後不僅招徠新「部長」,還繞過舊有制度以治理。面含微笑反權謀主義者對内政做出艱難改革:除了由國際樞機主教組成的改革委員會,他還另外找來一個世俗諮詢小組,專辦醜聞連連的金融、通信事務。他把權謀政治家 Tarcisio Bertone 從樞機主教國務秘書辦公室撤掉,換上不起眼的 Pietro Parolin 。同時還試圖重振梵蒂岡外交政策。
他嶄新的風格展現在政治和領導格局,而不批評者聲稱,其乃一個時尚而已外觀聖袍的撤除内部官統治欲的設限如出一轍。如果教廷傳統主義者對教皇現在身上披掛的廉價聖袍嗤之以鼻,隨之搖擺摸索不乏面臨權力喪失的恐懼
他的權力是一種別具一格的力量。這個權力不應該被緊緊握住,而該發揮效用。這個權力不為教廷而是為世界服務。伯格里奧以一席與教堂現狀息息相關的改革演説贏得了教皇選舉,但他也明確表示過,念玆在玆的不僅僅攸關教堂內部改革。「教會的權力不在自身或教會組織能力。一個真正的信仰必須涵括改變世界的願望。我們擁有偉大的願景嗎有夢想嗎夠勇敢嗎
因此,新教皇爲了改變世界,勢必改變教堂。而他不從世界開始,而是從教堂著手,令人著實喜歡。不同於他的前任,他不在乎世界可能對他的教堂產生不良影響,而覺悟到教會對世界遠遠缺乏影響力。於此對他而言,寧和撫慰永遠在信奉皈依之上。如同人云:一個醜陋的世界裏,即便最美麗的教堂又有何用?一位老資格的教廷成員這樣說:「他想脫離一個自我依戀、自己給自己劃圈而行又自怨自艾烏煙瘴氣的教堂。他希望看到一個覺醒復甦的教堂。」
覺醒就是意識到真實
覺醒在方濟各看來就是反映現實悲天憫人意識,面向所有人因此,他任職的第一年,擱置天主教内部改革問題而聚焦於世界政治。首先就對全球難民危機發話開啓公義議題的辯論然後才把天主教的性道德爭議問題攤開桌面進行探討
這就使得他的教皇之職成了一個政治問題身為基督徒的新教皇也為非基督徒説話。他自視為世界牧師於此他尋求的不是一種意識形態的統治,而是為人群的服務。他一再地向天主教神職人員呼喚做一位僕人!面向政治家他呼喚搭一座橋樑
在他第一篇登上聖座的歡迎辭裏阿西西聖弗朗西斯的格言同時也是一句口頭辭令來擁抱國際外交官「致力於建設和平Arbeitet, um den Frieden aufzubauen!這聽起來有點敷衍了事。誰希求戰事然而方濟各接下來逐漸加強他的聲音以清楚表明他不是一個泛泛和平傳教士。去年夏天數百名非洲難民在蘭佩杜薩淹溺,而歐洲政治家視若無睹。他立即飛往該島以聲討適用難民的法律。他用船體一角作為祭壇,為溺斃者舉行追悼會,卻同時成了一個倖存者的鼓舞彌撒和批判歐盟的講道會。判決主文:對任何求助者的背棄,就是殺害。儘管人道所有誡命 - 我們歐洲人破了殺戒
而這裡方濟各用的是主格「我們」來發言。然後他把責任委任給他的教會,通過調用天主教社區和修道院收容難民以抗命當前驅逐出境的法律:您應該為難民敞開大門。教皇的這個呼籲並未引起世界媒體的注意,但他在羅馬的演講後不久,鮑思高慈幼會就收容將近100名蘭佩杜薩災難的倖存者。這並非解決之道,但是一個開始。
伯格里奧的兄弟說呢?羅馬耶穌會士在教皇選舉覺得自己與梵蒂岡共為一體。特別是,耶穌會難民服務部,雖然他們的國際辦公室距離聖彼得廣場僅一箭之遙,梵蒂岡對他們而言是一個權力所在地。每當他們談到教廷,就說「那邊,還做出了一個大弓形的手勢,暗示:就是牆後面那塊地方,遠的很。那裡是神職人員,這裡是傭職工人。而現在教皇是傭工的盟友。難民修會當然高興得很。因爲他們從來就與梵蒂岡強大的紅衣主教會毫無干系。他們的樞機主教 Antonio Maria Vegliò,說:「教皇把所有的注意力置放在基督教的核心事務 - 對受難者的照顧。」
一場革命?自從方濟各上任,慈悲或是兄弟愛這樣的詞彙在羅馬可以經常聽到。經過數年教會内部鬥爭,經過各方的爭論和尖銳改革激辯之後,令人禁不住感傷萬千。兄弟愛!這跟神學家有關嗎?難道它不過是一個餌,用來誘惑云云大衆周日前往幾乎人滿爲患的聖伯多祿廣場,同作三鐘經的祈禱?新教皇教廷的敵人總說他不是一個偉大的神學家。天主教保守派之間則流行一種老生常談的懷疑態度,方濟各到底會多認真地著手改變「信仰教義」。好像他們沒聼到教皇重復說:基督教不是一種意識形態,而是一條道路學習基督之道,就應邁步走來。神職人員的任務在於陪同這條路上的人們,而不是監測他們一路上是否遵守教義。
沒有任何闡述比這個説法更反教條了。然而,皇家太守 Georg Gänswein 卻在南德意志報宣稱新教皇只是擺出一個姿態 「看看熱情是否能夠持續,我們仍在等待實質的指示。」話是這麼說,但是一位知府對教皇做出即便是溫和的批評,在羅馬可是前所未有的侮辱 – 顯然 Georg Gänswein 沒有讀方濟各半年前就發出200頁之厚的宗座勸諭。書中,他倡導公義神學,並以嚴詞批評現今經濟體制(「這個經濟致人於死地!」 )。他呼籲他的教堂以基督教誨抵制不公不義的世界:用正面勸導的信息,而非負面威脅的信息!長久以來,沒讀過一篇那麽具有生機動力的教皇諭示了。國際媒體為此還各方進行討論。因此,方濟各被評選為時代雜誌的年度風雲人物,同時被視為世界政治領導者。惟在梵蒂岡信息流通顯然不順不暢。
教皇不以爲意 。身為優良的神祗外交官,他倡導樞機主教團結一致,自己更要處處以身作則他為一位知府 Gerhard Ludwig Müller 的新書寫序 - 雖然這位知府在某些議題與方濟各作對。他還讓他的心腹請求洪都拉斯主教 Óscar Rodgríguez Maradiaga 羅馬公開引薦這本書教宗顯然不準備為教堂內部挖墳掘墓的戰鬥浪費精神。他的力量要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譬如國際政治。他成功地調解敘利亞衝突。在聖彼得堡的20國高峰會議上他舉行了一個大型的公共和平祈禱會,並要求羅馬成千上萬的朝聖者一同禁食祈禱。然後,他給普京寫了一封信,請他阻止軍事干預大馬士革。敘利亞許多人認為是教宗的信成功阻止一場潛伏的戰爭。或許,也不一定教皇施展的正是和平政策
到目前爲止方濟各僅為烏克蘭作出祈禱月他前往中東地區,實踐一個和平使命。新教皇是一個古老的世界強

撰文協作:意大利共和報》日報的梵蒂岡專家Marco Ansal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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