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ipp Roesler and Angela Merkel |
標題:「從越戰孤兒到德副總理」,實情也只對了一半。因爲德國沒有人把羅斯勒(Philipp Roesler)當作孤兒,也沒有人會把德國副總理與越戰作任何聯想。如報導中所述,可認知羅斯勒自己對「越南身份」毫無情感,所以報導引述羅斯勒的感激:『﹕德國給予所有人同樣的機會,一個東德女性可以當上總理,一個越南孤兒當上她的副手,世界上沒有任何地方比德國更可以實現美國夢!』雖然反思人沒有讀到羅斯勒曾經說過相關話語,若屬實,可見羅斯勒的無知和自以爲是。
首先德國文化對「美國夢」的不認同和嗤之以鼻,早已從次貸危機見曉。「美國夢」曾經締造資本主義的全面凱旋,也帶著資本主義走向全面破產。所以,說在德國可以實現「美國夢」分明是自得其樂,並把自己與女總理並駕齊驅,擺於同位,突顯無知。羅斯勒能夠當上德國副總理根本沒有任何「美國夢」的色彩,而且他必須拜謝他前任的無能。否則羅斯勒不僅在德國政界尚屬初生之犢,甚至在自民黨内也不是一號人物。
表面地解讀德國政治生態乃是「越戰孤兒的美國夢在德國實現」是誤導,因爲事實上,從「黑黃聯盟」一開始,不到六個月已經譜出敗曲。前自民黨黨主席,前副總理,現任德國外交部長Westerwelle的政治生涯從上任至今醜態百出,外交上丟盡德國顔面,内政失信於民,事實已氣數將盡。但是離大選尚有兩年的時間。當自民黨内終於認清黨命運的盛衰必須先清算黨主席Westerwelle,接下來的情況並非群龍無首,而是群首無龍。無人無能的自民黨最後推出羅斯勒,領導氣數將盡的自民黨。爲什麽?因爲羅斯勒身段柔軟。媒體說「他委屈求全的性格可能並非缺陷」 - 所以誰也不服誰的強勢人一邊散,大家共同擁護最弱勢人。接下來連連地方選舉敗選結果,「黑黃聯盟」至今已是「跛腳政府」。
Professor Heinz Bude |
黑黃結盟的彼岸 (Jenseits von Schwarz-Gelb Deutsche Version)
政府渾渾噩噩毫不認知:大多數公民寧願捨棄生活舒適要求。
我們正在親眼目睹德國公民意識的覺醒。自民黨終于明白,一派蔑視國家主體的執政態度,從長遠來看無法吸引選民。把韋斯特韋勒換下,換上羅斯勒的預期效應是呼喚一個「賦有同情心的自由主義」,期冀號召不僅僅自認為是市場參與人的群體,那些同時還是錯綜複雜的實體,保護自身利益,同時注重社會責任,隨時準備迎接凱旋的來臨,但也富有謙卑的内涵,擁有自由意識,但也期望大環境的約束力。一位自稱是虔誠天主教徒的自民黨主席透露的信息是:「人,既自由且人性。」
這個結盟夥伴改頭換面,期冀以一個新面目提供給今天其實面臨必須汰換合作夥伴的基民盟。合併後黑黃二黨自行封鎖政治空間,甚至曾經優勢的大多數議會席位幾近流失,基民盟默克爾現在不計一切努力尋求新合作夥伴,以期賦予「大公民」一個嶄新的音色。
這個説法乍聼之下令人嘖嘖稱奇,但其實完全符合目前保守人民大黨的命運邏輯。作別核能國的同時,如同黨機器自己所言,黨内正在進行黨派歷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政治行銷策略。它不再僅僅只為致命核能妥協作出能源政策的改變,而是必須為「資產階級的現代公民」重新作出定義。擁有訂定治國方針權能的基民盟頻頻如此抱怨。默克爾認為,公民無法再被理解為傳統保守派和自由派的交集,公民必需被賦予一個新意義,一個重新組成的德國社會中產階級,期待擁抱新意義的内涵。「中產階級」不再意味佔有物質的多寡,接受特權教育的機會,或是成員身份的種族背景;今日的「中產階級」對一個社會動態結構作出描述,其間中產階級的繼承人,教育制度普及的勝出者和冉冉升起的移民新星終于發現原來大家在一起共生共存。「中產階級」今天在德國意味土耳其裔和德裔,像前總理施羅德來自工人階級家庭這樣的族群。他們既不想成爲捍衛保守派的載體,也不願被理解成自由風暴的象徵。他們其實在不斷變化的恆流當中,要求符合個人奮力之後該得到的回報。
他們對「黑黃結盟」很失望,因為這曾是他們的理想聯盟:黑黃二黨曾經似乎意味社會對個人努力做出回饋同時維護社會凝聚力二大目標的結合。堅守德國主流意識的保守黨將會限制自由派對基本權利的呼喚,同時資本主義自由派自行自取天性得以透過保守派維護價值可續性得到平衡。然而黑黃二黨失敗了,黑黃聯盟之下的德國模式,在二戰後長久和平時光以後出現一次被認爲最大最深的危機裏反而越見強壯且堅固的德國,竟然聼不到來自執政政府面對危機任何有益的信號。
全球化贏家中的德國中產階級,是嬰兒潮時期1955至1965年出生的人口,因爲時代因素,他們無怨認命地盡一己之責造就德國社會福利國家,還有那些外勞或非外勞背景的專業工人,都為德國經濟生產力造福造勢。這些人都希望屬於,也被認可為造福群衆的群體。結果完全相反,「黑黃結盟」爲了減稅吵得不可開交。突兀地自以爲是自救行爲與核企業相勾結,面對敍利亞革命把德國搞成一個毫無政治存在目的且被驚嚇過度的唯一經濟體。
面對一個好似沒有實質生存意義的群體,綠黨今天來得正是時候。德國社會中游多元化種族,接受高檔教育的一群,其中多數中產階級認知到一個新層面:生態環境,這個層面並沒有任何意識形態枷鎖。綠色在今天意味著非左非右的編制。既不跟隨救世主的陰謀,也不走向社會主義的後門,而是要簡單實現一個不是自己孤坐前排的社會。雖然沒有人能夠聲稱擁有人世創造的真理,但也不需要因此自私地固守畛域。
公民期冀國民福祉,並無其他
我們不能單獨解決所有我們自己的問題。向中國出售汽車,街道掃地機出口到印度,氣瓶充裝器到巴西,太陽能轉換器出口到南非的我們,就不得不擔心三十年後地球會是什麽樣子。想要做生意,就不能對世界遠景無動於衷。
默克爾不可能僅僅爲了保住寶座而成了前綫隨波滑動的滑板。不僅算計求取繼續執政,同時邀請自己的黨派坐上摩天輪的她,我們假設面對社會轉型,她想給與基民黨一個具有前瞻性的羅盤的話,這樣的基民黨聯盟也不可能仰靠百分之六民意的自民黨選民,加上百分之十六綠色左派選票。
沒有資產階級意識的中產階級既不相信篡奪知識社會變化會有什麽好處,也不認同保存現有社會的反革命計劃。這樣的群體要的是大衆福祉,而非小撮得利者。未來既不意味破壞未來火車站(斯圖加特)或其他的東西,也不代表就此抱住過去交叉補貼或特別折舊的政策。就此,展現出一種新型的保守主義,指引吾人前瞻。
這個概念是德式的輔助原則,呼喚舊有生活中偉大設計的智慧。單看那些遙遠不可捉摸和秘密資本圈子,有誰能夠比得上現有的社會參與者?單身人士企業在他們的小圈内自由生活,照顧他人或只顧到自己。最後,政治政策終究回歸到現生活的現實世界。
有了這個思想,在後意識形態時代黑色和綠色意識互相觸動。這樣,擁有穆斯林信仰的學校校長,來自東德的電氣工程師和律師,即便沒有南德巴登州的地方認同也得以歸依。這樣,您可能在上次聯邦大選把票投給自民黨,因為您不再信任國家兩個主要人民政黨能夠監護這個國家。現在,這樣的人也開始接受綠黨了。面對世界經濟危機,社會區劃體內分裂和全球生活的生態風險,這個群體說,稅收指標和國家收入分配不再是重點,重點在我們的孩子的未來,一個將從我們手中傳遞給孩子們的,一個可以供人居住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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