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是世足盃冠軍!同時一個後國家之世界一家慶祝此役之凱旋。
作者:Elisabeth von Thadden兩個小女孩在元氣大傷的老爸身上爬上爬下,在數十億人目光的凝視下,她倆終於同時鑽入他黝黑的臂膀裏穩坐著:一個女娃兒腳上穿著銀色涼鞋,另個穿的則是五彩色澤,Soley 和Lamia是博阿滕(Jérôme Boateng)的三歲雙胞胎,直到現在我們才一窺風采。數分鐘前,博阿滕才幫助守門中衛納約爾(Manuel Neuer),把巴西明星球員梅西(Lionel Messis)的球從球門線踢到老遠,漂亮而且沒犯規。
這都是才剛發生的新鮮鏡頭,同時球員們已去度假,數英里長的球迷觀景大道已拆卸,默克爾與球員在球場更衣室一別後,當然提早24小時內就飛囘柏林,工作總不能永遠閒置不做。
而永恆呢,她如何驚鴻一瞥?這些都是歐洲午夜時刻,在馬拉卡納足球場留下來永恆的影像。一次由德國人上場展示的首度世界公演:第一次後國家時代的世足盃留給世界的是一幅幅家庭圖像。放眼望去,1945年以後狹隘德國的民族形象,那種誠實頑固的國家身份核心認同:小家庭,包括婚姻、白種膚色、基督教、德語母語、鐵的紀律,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掃盡淨。
輪廓甚至閃動些許模糊的星點,在這個如此令人難以置信隸屬女人禁區的男人宇宙裏,這個超男性的單性足球世界,施魏因斯泰格和波多爾斯基,這對老相好竟然在球場草地上玩起弄假似真的親吻遊戲,還立馬推特傳給全世界。2002年泰山卡恩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坐在球門前,壯士扼腕未能守住入門那一球的影像留傳至今,德國尋找自我的歷程一路走到我們今天看到的這些圖像,遠遠超出了簡單的身份認同。如今,呈現在每個人的眼前。
2002年泰山卡恩如同洩了氣的皮球坐在球門前 |
無須馱負救國重任的球賽踢來輕鬆無比
記者鏡頭的注意力聚焦在世界冠軍一個個新立的家庭
這個顯然較有優勢政治現狀,幾乎令人感到憤世嫉俗不公平,但是一個沒有心靈包袱的球隊,球員和教練都無須擔心輸了球會被球迷射殺,踢球時要輕鬆多了,即便像第二輪德國與阿爾及利亞那場,德國球員的表現不足也僅止于一場討論而已。也因為每一位德國球員對球賽意義的認知真切,所以也沒人在巴西慘敗後,說錯話或做蠢事。勒夫用平淡無奇的口吻說明為了獲得第四顆星(世足盃歷史四度奪冠)這十年的努力,這個球隊終於長大成人了:與觀眾貼心,一群與哈利·波特共同成長的觀衆,直到這些足球神童走出粗糙稚氣的殼。好像這個世界迫切需要這些照片以證明時間並非無意義地消逝了。
施魏因斯泰格彎腰與小波多爾斯基平視説話
因此,馬拉卡納終場哨響之後聚光燈之下的他們既不是閃亮巨星,也不是獨奏家,而是一圈圈新穎奇特家庭小群體。雖然也看得到有些爲了模特兒生涯絕食瘦挑的球員女友,把金澄澄的冠軍杯捧在胸懷與汗水淋漓的摯愛熱烈地自拍照片 – 但群集的攝影鏡頭大多聚焦在世界冠軍新穎奇特家庭的溫馨:家的故事有愛有淚,譬如克洛澤(Miroslav Klose),球賽以來不斷重複報導,他現在已經36歲、自從2002年世界馬拉松賽跑開始就不間斷參加,一直到現在人們才看到他的牽手摯愛:雙胞胎諾亞和欒恩(Noah und Luan)和媽媽。相機鏡頭也聚焦在一個人們並不熟悉的新姿特寫:施魏因斯泰格彎著腰,才好跟小波多爾斯基齊平對視不受打擾説幾句話。也聚焦在博阿滕身上,他一次臂捧兩個小娃兒,直到她們又爬到格策背上。一言蔽之:一個團隊。
好似隱形的神賦予了社會學家一個任務,讓他們不氣餒地冀望於烏托邦,試圖把「後國家的模式」的理論(引述著名哲學家哈貝馬斯Jürgen Habermas)和家庭式的世界主義(引述著名社會學家烏爾里希·貝克Ulrich Beck)構建成一個和諧畫面,呈現在馬拉卡納的草坪上:We are family,We are來自不同背景、不同家庭形式的世界冠軍,所以一個地球村世界社會的時刻來臨,托付於球賽,呈現一張張這樣的圖片作為一個傑作來歡慶。
德國呢?興奮地傻了、累了。又回到工作崗位。結束了,終於結束了:四個禮拜以來我們不眠不休地興奮異常。我們每個人集教練、球迷、守門、觀眾、球員之伴於一身。終場哨響來得適時,一切恢復正常。
只是所謂「正常」已悄然發生變化。這個世界社會裏無數的孩子,此刻湧向足球協會,奔向合適的球場練習,以求偉大且獨特唯一,甚至可能共結成一個真正的團隊。今天聯網多麽容易,鍛煉出競爭力的心多麽真切。世界之家的兄弟姐妹共同競爭。每個人都希望創造一個有意義的生活。而自從世足盃決賽以來,他們親眼目睹「家的允諾」。這個允諾由一個富裕的德國體現而成。
這些圖像銘記在心,很快地他們將湧向世界職工市場,奔向一個不是遊戲的場所。他們知道,在馬拉卡納的那一瞬間永恒告訴他們,那場球賽與現實多麽接近:瞧 – 小波多爾斯基一蹬,把球踢向球門左邊底部,這一球守不住,他爸,老波多爾斯基奮力縱身向球撲去,卻只落得指尖擦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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