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在歐洲歷史上總也扮演一個良好的角色。Der
Kompromiss hat in Europas Geschichte eine gute Rolle gespielt. ©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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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塞爾出籠的妥協方案很好。因為歐洲必須拯救希臘。
作者:Peter Carstens, 1962出生,係法蘭克福匯報週日刊政治版柏林駐派記者
布魯塞爾又出籠了一套妥協方案。再次地,字字珠璣、精心打造出來條條國際外交詞令。任何一位政治家,可以各自領會字裏行間透露的凱旋信息,以便回國傳播給媒體大衆。這個結果的確很好。
這個結果有利於希臘、歐洲和德國。希臘財長將之謂為「具有建設性的多義詞」,他對方案措辭的優美描述,畫龍點睛地道出歐洲一體化的成功秘訣。如此一來希臘政府得到更充裕的時間。其債權人可以將財政節約的緊束衣,修製成雅典當前春季時尚。以便希臘左、右翼極端派系,乘上溫暖海風,跨過所有協議和承諾,展翅飛翔,而且沒人需要擔憂掛慮。
一位美國經濟學教授昨天在《紐約時報》寫道,希臘可能面臨了首回合之慘敗。但這全視希臘政府如何看待妥協方案,才能決定是否接受這個説法。凡如是説、如是寫之人 – 這種人在歐洲也不勝枚舉– 實是用尺規處世。數十年來,歐洲統一進展的基礎正是奠基於,若不稱其為「不定性之文化」,則可說正是「妥協文化」。當然,布魯塞爾談判也會導致輸家的誕生:金錢、名聲、甚至是未來的選舉。相反地,嫺熟處理就能引向凱旋。
統一歐洲之下的政治藝術,絕不會讓失敗顯得「一敗塗地」,同樣地,也不會讓凱旋顯得「勢不可擋」。非輸即贏的政治藝術正是普京的烏克蘭政策。也是美國的伊拉克政策。世戰之後的歐洲政策可用一句拉丁語的智慧格言形容「finem Respice(觀摩結局)」:考慮其後果。聽來好似老生常談。但有益於從虛假幻夢回到歐洲現實,以此行之練之,助益匪淺。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走強硬路線的先鋒,給歐洲帶來的痛苦和破壞。無須走入十九世紀時光隧道,或行至希特勒身邊就知道:巴爾幹戰爭與數十萬人被蹂躪、慘遭死亡只是昨日之事,烏克蘭殺氣騰騰的硝煙仍在繼續。歐盟 –歐洲的外交磨床 – 正在研究對策,分解、擊潰國家和社會之間的衝突,最後化為昨日之塵。這個過程曠日持久,因為歐洲的多元不僅在其景觀和文化,還在人格和姿態。
這一切的確惱人。而且很可能目前歐洲還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像希臘政府這些年來如此破壞性地治國。這不僅惹惱了財務部長。耗盡歐洲的資金、時間,還絞盡腦汁。希臘人選出一個的新政府。希臘這個國家依然存在。因此,爲了希臘人與新政府的自身利益,歐洲不間斷努力嘗試,
確是正確的途徑。
政治理智戰勝經濟理智
或許恭請希臘退出歐元區,從經濟效益而言並非對付不了;甚或從財政決策而言還是一項正確的選擇。歐元區將吹起一陣新風向。然而起風之人,就不能不防範來的也可能是風暴。 一個「Grexit希臘出走」將導致痛苦和憤怒,甚至散播仇恨種子遍及歐洲 – 其效應,感謝神給予歐洲的長期穩定,在一定程度上無人能夠預期。而仇恨風暴的掃向很大一部分將針對德國而來。
政治學和金融學就是不一樣:統一總理科爾1990年得到來自金融經濟學家的強烈建議,在東德引進西德馬克之際,萬萬不可無視於幣值兌換的現實。但科爾要的是德國統一 – 而不是要所有東德人移民西德。他力排衆議,無視其經濟理智而政治瘋狂的建議。對他而言,兩邊民族的融合要比匯率損失來得更重要。歐洲今日面臨的是同一個境況。
聲勢奪人的雅典政府在最近幾個星期内極盡能事地聲討歐元區–辱罵德國財長朔伊布勒和女總理默克爾為納粹代表、抨擊歐盟財政乃是另類大屠殺、還要求歐元國家貸款須與世戰債款抵扣。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似地,希臘新上任財長提出的種種訴求,導致所有歐元區各國之間的迅速團結:德國財長朔伊布勒危險肅穆臉龐射出的目光,已然說明一切。
隨之而來的是,文檔開始流傳、手機開始響動、初步意向溝通。最後誕生的是一個妥協,其保質期既不明確,各方解讀又不盡相同。布魯塞爾達成妥協之役,正是這些年來成千上百議案,又一次中程過渡方案的誕生。是否最終萬事大吉,沒人知道。但不氣餒、不挫敗地用文明方式嘗試共謀,非常值得,且是歐洲專有姿態。也是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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