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盲流”這個詞,其實是盜用。
因爲1988-1990就讀於西柏林自由大學戲劇系的李楊,在天安門事件柏林華人走上街頭時認識了他,當時對他沒有特別印象。對他另眼相看,是在2003年柏林影展上,跑去看他的競賽片“盲井”,很替他高興,這部電影得了個銀熊獎。接著2007年他又拍了部電影“盲山”,在坎城影展得到相當大的關注。第二部電影我也看了。可以看出他在德國不算久,卻像海綿似地,吸納足了德意志文化中人文關懷的深刻元素。我這次在北京時,聼藝術電影圈的朋友說,他下部電影叫做“盲流”。但可能過不了関… 我心裏就難過起來了…
這次在北京,會了兩個女友。二個都是跟國際銜接的人,一位是德國外交官的妻子;一位是把中國獨立製作的電影藝術推向國際市場之人;急沖沖地都想知道國外人對北京奧運的觀感。我心中在想,多麽好廣納善言的態度,但,她們畢竟是少數…
我還在衝擊中,後來跟德國朋友探討這個問題:
中國的民族主義
中國的百年國恥
記得一位新加坡女友問我:“二戰時日本也有侵略新加坡,為什麽新加坡能夠一笑泯恩仇,而中國不能?”把炎黃子孫的“國恥”跟新加坡的國恥做個民族性格的比較,需要較大的篇幅,我暫且掠過。但,可以理解的是華人對所謂“百年國恥”的反應在國際上是存有爭議性的。“百年恥辱”不能掠過日本侵略,對中國歷史而言,那是“一連串”的…“百年國恥” – 似乎只有進行一場浩浩蕩蕩的戰爭,把當年侵略中國的八國,打個稀泥糊塗,中國人贏了,才得以消弭?若不進行戰爭,中國人要如何化解“國恥心結”?
而“百年國恥”,在兩岸三地又有不同的民族末梢神經敏感度。
1997才從英國百年治理回歸中國版圖的香港如何理解?
50年日本又50年國民黨治理的臺灣如何面對?
1949取得政權後不斷對子民進行翻天覆地革命改造運動的神州又如何反芻?
一個被注入英國殖民文化的香港,事實證明回歸後仍處於殖民政府和回歸政府之間認同的抗爭,但,從殖民文化轉換成中國認同的同時,對“百年國恥”的感受跟神州人民是不一樣的…香港被注入外來文化的同時,本地文化沒有面臨殘暴蹂躪…
臺灣,歷經一個“自我蛻變”過程。近百年日本跟國民黨殖民治理,本土原有文化沒有面臨血腥切割,所承襲的一切,在過去20年間,同時進行自我探索,提倡主體意識,形成相當重大的民族性格發展。後執政者雖然嘗試去中國化,但,文化自在人心。所以,民粹在臺灣無法落地生根。這個“民族性格”就是臺灣軟實力堅厚的一部分…
神州呢?要由兩個角度來看:一個是政府作爲,一個是民間反響。
共產黨取得政權之後,進行漫天蓋地的“舊文化革除”。還沒有一套新的文化認同,就開始了鄧小平的“富裕政策”。好不容易的80年代末的思想啓蒙,又遭受一場鎮壓… 一個文化根底被剷除,純經濟建設的民族如何面對“百年國恥” ?所以,對統治者而言,“百年國恥”竟成了最廉價、最現成民粹的溫床!當統治者玩弄民族主義時,沒有厚實的文化底蘊的神州人民只能隨之起舞。
中國人要如何化解“國恥心結”?民粹,足以載舟,亦足以覆舟。
中國睥睨群倫的是經濟指數,也僅此一項。
有人傾羡中國的民主嗎?
有人傾羡中國的人權嗎?
有人傾羡中國以人爲本的自然環境生態嗎?
有人傾羡中國的新聞自由嗎?
有人傾羡中國的科技實力嗎?
這些都不是西方獨寵,這些都可以在炎黃文化中找到端倪加以發揚光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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