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14

教堂抑或劇場?Kirche oder Theater?

啊!昨晚和最近愛上合頌樂曲的小犬聼了一場精湛的音樂會!

柏林愛樂和指揮家Mariss Jansons演奏
Giuseppe Verdi (1813 – 1901)
《安魂曲》(Messa da Requiem)。

說起《安魂曲》,一般人較偏愛耳熟能詳譜於1791年莫札特的作品。同樣為世人稱道的也是布拉姆斯的Ein deutsches Requiem《德意志安魂曲》,完成於1868年。而首次在1874年5月22日米蘭大教堂San Marco演奏的Giuseppe Verdi《安魂曲》,實是可與神祉相媲美的宏偉傑作!


不同於傳統交響樂曲由四個樂章組成,《安魂曲》的譜寫通常由下述幾個樂章組成:(維基網)

1進堂詠 Introitus: Requiem aeternam dona eis, Domine.
2垂憐頌: Kyrie
3繼抒詠: Sequenz: Dies irae
4奉獻經: Offertorium: Domine Jesu Christe
5三聖頌和降福經: Sanctus und Benedictus
6羔羊頌:Agnus Dei
7領主頌: Communio: Lux aeterna

而且通常是爲了紀念某位偉人的隕落,在逝世周年紀念日配合教堂彌撒儀式演奏供世人追思緬懷。

參考節目單介紹作者:Karl Dietrich Gräwe

Verdi的《安魂曲》追悼的是意大利的詩人和作家Alessandro Francesco Tommaso Manzoni (March 7, 1785 – May 22, 1873,左圖) 。這位“聖人”的逝世對Verdi個人是一份沉痛的打擊。他當時致給出版人Ricordi的信是這麽寫的:“我明日不克前往米蘭參加Manzoni的葬禮,那會傷透了我的心!”幾天後他又寫了封信給出版人:“我要為詩人譜寫《安魂曲》,並希望在來年的紀念日前完成。”

這首曲子我最喜愛的樂章是Sequenz: Dies irae(繼抒詠: Sequenz: Dies irae 亦稱為末日經)。千軍萬馬之勢好似神力霹靂奪下世人摯愛的生命!然後提琴點彈出詭異氛圍,合聲輕巧地暗示,托出安排在愛樂廰左右兩側的“遠隅喇叭獨奏”,呼應正中樂團的喇叭奏樂,好似上帝召喚著塵世,意欲僭越淩駕人世意志,接著衆聲齊鳴譏誵上帝濫行神力奪取人命,美其名曰“解脫”!
啊!控訴啊!
啊!神與人的拉鋸、、、呵!震撼!

找出下面這段Dies irae,恰好也是柏林愛樂跟阿巴多2008年在柏林的演奏。啊!阿巴多好清瘦呀!看到阿巴多指揮那麽“要命”的樂章,真令人心疼呢!呃,玫瑰,我們懷念的日本首席小提琴在此出現:



Verdi其實是神職懷疑論者,他的妻子甚至在寫給摯友的信函裏稱Verdi是“無神論者”。在他的音樂裏可以看到他與教堂對抗的諸多痕跡。譬如,他堅持在教堂進行的彌撒儀式合頌、獨唱都要用女聲。在19世紀末此乃教堂禁忌。又譬如必在教堂進行演奏的《安魂曲》,必須嚴守教堂氛圍的音樂形式,Verdi在此卻混合了歌劇形式於其中。

所以在首演的前一天1874年5月21日,彪羅男爵 (Hans Guido Freiherr von Bülow 19世紀重要的德國指揮家,作曲家)不湊巧也到了米蘭。爲了打擊Verdi還特地登報聲明他不是爲了Verdi的首演而來。聼都沒聼過此曲的一個音符,彪羅男爵竟然尖酸批評Verdi的《安魂曲》“嚴重降格意大利的歌劇藝術水準”。還說“Verdi譜寫了一曲披著教堂外衣的歌劇”。

整整要了彪羅男爵18年的時間才公開道歉:

也譜寫了優美《德意志安魂曲》的布拉姆斯僅僅翻閲Verdi的《安魂曲》樂譜後,公然震怒:“彪羅這下可是出醜萬年啊!這樣一首《安魂曲》只有天才才譜寫得出來啊!”

1892年彪羅對Verdi 親自書面道歉:“gran BESTIALITA giornalistica”

當然,Mariss Jansons 也是我的最愛指揮家之一,溢美之詞可見短歌行的介紹。我最愛Jansons的也是他對蕭士塔高維奇的詮釋。

後記:我在想今世有哪一位詩人作家的隕落,能夠喚起一位作曲家的悼念情懷?!身處於21世紀的我,竟然僅能悼念音樂和文學相互呼應的不再啊!!

18 則留言:

  1. Liebe y.m.

    我怎麼突然覺得,那個 YOUTUBE 的影像好眼熟,^^a 好像我當時有在現場耶??!!!

    對啊,那個日本首席名叫安永徹,我曾在 KaDeWe 看過他,哈哈哈

    我幫少爺的三首詩投稿到我們學校的網頁上了,晚點把 LINKS 寄給妳^^

    妳那天跟我說,少爺很喜歡我上的關於『玉』的課,還把玉琮畫出來給妳看,我真是感動涕零,我還有一系列的文物介紹,希望幫他在行前做好準備,屆時他可以自己去故宮博物院晃一個下午,好好在那裡目睹一下課堂上看過的影片的真實樣貌。^^

    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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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親愛的rose du petit prince!

    那一場應該不是2008年,因爲愛樂廰那年5月大火,後來改場地為森林劇場,演奏的是Berlioz的Te Deum。YouTube記上2008年大概是上載日期?!不過看那麽清瘦的阿爸多應該就是前些年。我知道我沒能去,因爲阿巴多音樂會一票難求。直到好像是2007年開始我的Abo才包括阿巴多的音樂會。

    啊!那麽帥的名字?安永徹?可能如妳所言,他在柏林居住 - 如同郎朗也在柏林置房久居。好像音樂人對這兩個城市維也納和柏林都情有獨鍾。妳也是啊!妳的棲息柏林豈是偶然?

    已經給妳寄上小犬手繪“玉琮”,接連兩次上完妳的課回到家口沫橫飛連連傾吐,講到得意處,我們笑成一團!成語典故像孔明的草船借箭、劉備的才高八斗、他把“既生瑜,何生亮?”譯成德語,真真精彩!我跟小犬一同暢遊炎黃文化啦!既貼心又開心!

    是的!麻煩麻煩!我當然要鏈接觀賞!謝謝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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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Liebe y.m.

    我的蕭邦信箱,不知怎麼回事,最近老是會漏信,很多人寄了信給我都沒收到,所以,我用另外一個 Email 信箱寄了連結給妳,請收信,另,少爺的手繪玉琮,我沒有收到耶,可以麻煩妳再寄一次到第二個信箱嗎?! 謝謝 ^^

    上次ㄚ歷要換新名字的時候,我本來盤算給他們四位少爺各取一個字,比如諸葛亮字「孔明」,讓他們可以號稱我門下的四大弟子,哈哈哈。結果啊,ㄚ歷第二個禮拜就把新名字給定了(他後來不要王「羲」之,要康熙的玄「燁」去了),所以我就作罷了,哈哈哈

    齊邦媛教授果然沒有來,因為她已經八十六高齡了,但是,《巨流河》真的寫得很感人,我這回返台,給妳帶一本來,如何?!

    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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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妳比我有福早到台北,《巨流河》若不嫌重,我當然樂意先讀爲快啊!但是,沒有也不礙事,我比妳晚三個月去!有福氣的人,我開始羡慕妳啦!

    哈!妳讓孩子們過足皇族之癮!希望燁少就此一錘定名!名字哪,豈能如此朝三暮四?哈!

    我終於看到學校的部落格,真好啊!上次校長給我鏈接沒成功 - 呵!真不錯!

    小犬手繪玉琮就是玫瑰用心教學、活絡教學的最佳證明!已重新寄上,感激之情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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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您好

    這段影片可能是出自abbado指揮verdi安魂曲的DVD(EMI於2001發行CD, 2002發行DVD)

    那時ABBADO剛動完胃癌手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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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啊!是嗎?9年前?那他那時還是BPO的首席指揮啊!真令人心疼!

    朋友,你好啊!也是愛樂迷,應該也是阿巴多迷吧?每年五月阿巴多與柏林愛樂的音符之約總是樂迷365天來的期待,今年是5/14,15,16共三場。5/16那場會在柏林愛樂網頁的Digital Concert播放。

    別錯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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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您好

    我很喜歡阿巴多的指揮,不過我只聽過一次他的現場演出,是1999年在Lucern音樂節聽他指揮柏林愛樂,我到現在還記得曲目,分別是華格納的浮士德序曲,理查史特勞斯的管絃樂歌曲還有荀白克的佩莉亞與梅莉桑。

    2007年Abbado已經排定要到紐約的卡內基廳演出三場音樂會,結果因病臨時取消,所以原本已經買好他的馬勒第三號交響曲的演出也就只能望而興嘆。以我在美國而言,要聽到Abbado的現場,大概真的要跑到歐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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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啊!樂友!你 - 真找對門了!趕快訂機票吧!

    我這裡有兩張5/15(Sa.)的票呢!心 - 真真不捨,可是我人屆時不在此地,票卻是年年預定,所以 - 割愛!

    曲目是Arnold Schoenberg Orchesterlieder op. 8 Nrn.4-6 和 Johannes Brahms Rinaldo, Kantate op. 50。合唱部分是Bayerischer Rundfunk的男聲。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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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hello

    真是太感謝了,只可惜紐約到柏林實在不方便,好意只能心領了。希望下次有機會吧 :D

    chin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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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紐約到柏林挺方便的呀,可以直飛呢!愛樂朋友,柏林永遠歡迎!

    原來朋友是New Yorker,那也是愛樂寶地呀!好像Lorin Maazel是紐約愛樂交響樂團的首席是不?

    啊!紐約豈僅只是愛樂寶地,藝術、爵士、服飾、高級消費文化、、、

    但是,我最愛紐約的是 - 它真的不屬於美國,它是它自己!如同維也納不屬於奧地利,維也納是它自己!

    城市性格超越國度民族性,紐約真正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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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hello,

    我原本以為紐約到柏林的飛機班次應該不少,找了以後才發現沒有那麼簡單,直飛的班次少的可以。不過可能是因為我給的日期限制的關係吧。我原本的計畫是星期五去,星期天回來,這樣實在是太趕了...1998年去過一次柏林,待了四或五天,那時候到處都在開工,現在去應該完全不一樣了。

    Maazel去年六月從紐約愛樂的音樂總監卸任了,現在的音樂總監是Alan Gilbert。

    其實嚴格說來,我住在紐約的鄉下,離紐約是還有些距離,不太算是紐約客。

    紐約其實相當不"美國",不過也就是這樣,所以各式各樣的人都可以過的很自在吧。

    chin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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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呵呵!chen君乃是性情中人... 一定有機會重遊藝術之都!下回九月份來共賞一年一度的音樂節,包君滿意!

    Alan Gilbert?啊!是,聽過他跟柏林愛樂的指揮演奏,得上網查找,對他不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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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hello,

    九月的柏林音樂節已經嚮往很久了。紐約雖然也是音樂重鎮,但是少有這種重量級的固定音樂節。

    我剛好寫了一篇介紹Alan Gilbert的小文章,在這邊野人獻曝一下
    http://chinhaochen.blogspot.com/2009/12/alan-gilbert.html

    另外還有一篇是我去聽Gilbert的演出
    http://chinhaochen.blogspot.com/2009/09/09172009-alan-gilbert.html

    歡迎參觀指教 :)

    chin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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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hi, John,

    真高興暢遊您的部落格!也高興知道您是個“紀錄靈魂”之人!Keep it up!

    拜讀推薦的兩篇文章,也都留言了。對音樂用心之人,該是樂界人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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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hello,

    謝謝您對我的部落格的鼓勵,希望我有更多有趣的東西可以分享。

    我的本行其實是物理,不是音樂。只是我好像花在音樂上的時間更多就是了 :D

    J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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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哈!真的?!很優秀ㄝ!萬物之機、萬物之象的領羊人!

    難怪我讀到你相關LHC的文。可否請您為文告訴我目前美國物理科學在校園、在科研和在政治國策的生態(I mean it,很想知道)?據説美國所有的智慧全去了華爾街?

    自從2008年LHC項目在Cern火熱開始,我就很關注這件事。當時爲了了解這項浩大的物理實驗,差點沒想破腦殼 - 沒想到John竟然是内行人!

    那年9月份我嘗試把明鏡、Newsweek對此事的報導摘譯出來,文章在“地球村”的類目列可找到。哈!我當然也持續追蹤,知道偉大試驗接二連三出紕漏。

    哈!所以我特別崇拜物理人對萬物聰穎的好奇心、對探索永恒不滅的耐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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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hello

    我剛剛在您那篇LHC的文章留言,我想你應該很快就會看到。

    物理在校園,科研,及政治上的生態,我想這是個很大的題目。我不知道我能講多少,不過我會把這個題目列在我的寫作表上的。

    sincerely,
    J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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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好的呀!滿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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