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30

入侵西藏「有禮的搶劫」Der höfliche Überfall

 
六十年前,1950年秋天中國軍隊進軍西藏高原。隨後人民解放軍長驅直入西藏Chinesische Truppen marschieren um 1950 durch das tibetische Hochland. Gerade erst war die Volksbefreiungsarmee in Tibet eingerückt.

1955年 – 佔領者還展示自己溫和的一面 – 一條長達2500公里從延安到拉薩新建的公路首次通車。布達拉宮下面正駛入第一輛到達的汽車。車上披花帶褂並且立有一幅偉大領袖毛主席的照片。Im Jahr 1955 - noch zeigen sich die Besatzer von ihrer milden Seite - wird die neue. zweieinhalbtausend Kilometer lange Straße von Yaan i China nach Lhasa eröffnet. Unterhalb des Potala-Palastes treffen die ersten Wagen ein. geschmückt mit dem Bild des Großen Vorsitzenden Mao.
徘徊在拉薩的日子裏
當然不會放過拉薩博物館
但是大陸共產黨經營的
博物館能看嗎?
他們永遠根據黨規
對歷史進行註解
歷史永遠沒有原貌

只是「大陸」不是「世界」
這個世界有太多良心知識人
訴説歷史、還原歷史。

除非大陸終於
征服了全世界!
真有那一天 - 恭喜!
終於「歷史」可以沒有記憶
終於「歷史」可以是黨工具!

2010年9月16日《時代周報 Die Zeit》作者:Wolfgang Zank


標題:入侵西藏「有禮的搶劫」(Deutsche Version)


1950年九月時候終於到了。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準備工作業已完成。一條通往長江源頭西藏邊境的新公路修築完畢,部隊也已完成六個月的密集軍事訓練。接受訓練的部隊不但具有在高山區作戰的能力,同時要能夠快速向前行進。他們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包圍西藏的軍隊。


現場指揮發號司令的關鍵人物是鄧小平,事實上也是後來毛澤東的繼承者,那時他還是西南地區的政治軍事委員。暴力的使用最好有所節制。因爲他希望贏得大多數藏人對新政權的支持。入侵西藏的宣言承諾:「保證宗教信仰自由,尊重當地風俗習慣以及保護寺院和廟宇」。之前,進藏軍人上過西藏宗教、文化和語言的課程。他們不停地被灌入思想:「不帶走群眾一針一綫。[...]與當地人説話言語親切。」

北京和拉薩之間的直接談判還不存在。但西藏人民從電台得悉,最遲1950年中國要「解放」西藏。九月十六日,一位由西藏四級行政官夏格巴(Shakabpa Wangchuk Deden)率領的代表團,在新德里會見了新中國的袁大使(音譯袁Yuan Chung-hsien)。夏格巴試圖讓這位新上任的北京男子了解,把西藏從帝國主義解放出來毫無必要,因為西藏根本沒有帝國主義色彩。袁聼了這話囘說這讓他真高興,但有三點毫無談判的餘地:1. 西藏應被視為中國的一部分,2. 中國替西藏履行國防義務,3. 還有任何與外國的關係將由中華人民共和國代理。袁解釋說,如果西藏人不接受這三點,戰爭就無法避免。

夏格巴已經不存有任何幻想。他與外國使節和政治家多方談判,多次詢問西藏是否可以獲得外界的幫助。印度的態度特別重要。印度總理尼赫鲁(Jawaharlal Nehru)對他說,藏人應該進行談判。但若堅持國家獨立,可能「很難達成協議」。顯然尼赫魯很不高興西藏才不久前對印度宣示西藏國家領土主權,同時他也不希望與中國的關係交惡。夏格巴最後建議他在拉薩的政府緊急採取靈活手段。但執政的僧侶和世俗貴族又作不出任何決定。九月二十八日夏格巴被召見,他應該試圖與中國周旋。這不過是個荒唐而無奈的指示。


十月七日解放軍從長江三處越過入侵。疲軟的藏軍完全措手不及,只能作出零星的抵抗。,當地的省長阿沛(Ngabö Ngawang Jigme)要求拉薩政府給予指示。但他沒有得到回應。高級官員正在野餐,不允許被人打擾。


阿沛決定退出昌都省(Tschamdo)。但正如在西藏廣播界服務的英國專家 Robert Ford 的觀察指出:『拉薩城陷入恐慌。人們四處奔逃,他們試圖帶上所有他們能夠攜帶的東西。』。那時西藏的軍隊非常不正規:『西藏軍隊沒有任何撤退計劃。戰士被送往前線,他們連帶地帶上一大家子。婦女和孩兒陪同戰士上陣,還帶了一半家當堆放在犛牛或騾子背上。我們看到帳篷,鍋碗瓢盆,地毯,酥油容器,衣物包袱,還看到背在媽媽背後的嬰兒。景象蔚為奇觀。』


十月十九日阿沛簽署了部隊投降書。藏人被迫聆聽社會主義和祖國統一的演説,之後發賞獎金和食物,就被允許回家。中國軍隊當天的確呈現良好紀律的楷模。


掠奪下昌都省後,他們便停止不再前進。北京政府要求西藏人進行談判。最後,得到來自拉薩的反應,十二月阿沛被任命為西藏談判代表團團長。


西藏主權的結束就不遠了。自從1913年,滿清帝國崩潰以後,西藏事實上一直保持獨立治國:1914年一次在印度西姆拉(Simla)的會議上,來自中國、西藏和英國的外交官共同劃出國界。這條公約雖説被人尊重,但中國從來沒有正式批准。而且,沒有一個國家外交承認西藏主權,只有英國在拉薩保留了一個辦事處。西藏人並沒有作出其他更多努力。被四周全世界最高的山脈環繞,這個國家很少與外面的世界接觸。陌生人從來不被允許進入。


三百多年來,「黃帽派」的藏傳佛教統治這個國度,1642年内部發生權力鬥爭,藉助蒙古固始汗出兵平定。西藏當時(1617年至1682年)的領袖是羅桑嘉措(Ngawang Lobsang Gyatsho),第五世達賴喇嘛,他被公認為佛教觀世音菩薩本尊的輪迴。是他訂立了喇嘛教治國的基本章規,並開始施工建築布達拉宮,就是那巨大的拉薩宮殿,它規模的浩大令人至今依然震撼。


西藏各大寺院像是一個個城市縮影


布達拉宮象徵封建主義,達賴喇嘛是西藏精神和世俗的領袖。而「噶廈(Kashag)」是管理國家事務的領導內閣 – 由三個世俗貴族和一位寺院官員組成。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像西藏這樣寺院制度一直到20世紀都具有主導性的地位。即使在五○年代這裡座落的寺廟高達2700座,有120 000名僧侶行佛事,等於20%的男性人口專事伺佛。大多數的男孩被父母送到寺院。假如他們逃離會被毆打,並遣送回家。做和尚意味有一個安全的生活和提升社會地位的機會。


廟裏職工條件的要求很卑微。沒興趣習佛的人,會被分配寺院任務或自行沉思終日。輕微的罪行大多被容忍。嚴重犯罪案件如謀殺或與女性發生性關係就必須離開寺院。


在拉薩附近的三個偉大寺院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每一個寺院都好像是一個小城市。哲蚌寺在1951年擁有僧人上萬,色拉寺七千,甘丹寺則約有五千名。其中十到百分之十五是「戰鬥僧侶」,這些年輕人定期運動也學習使用警棍。至於國民營養則由農奴和牧民提供。單單哲蚌寺控制185個貨源來自於於二萬名農民和三百個大麥植區加上16000牧區的牧民。除此之外農民可以自行耕耘一小塊田。類似的制度普遍存在世俗貴族的大型屋苑,包括大約 150至200個家庭。據中國官方估計,寺院和貴族的商品來自當時62%的土地。


1959年藏人起義中國才展示他們的真面目


1933年十三世達賴喇嘛土登嘉措(Thupten Gyatso)已經過世。他的轉世靈童兩年後被發現。這個過程的來龍去脈今世的達賴喇嘛解釋說:『棺材裏的土登嘉措呈現奇蹟,死者頭部突然奇妙地轉向東北方向。不久後攝政人隨後在一個神聖的湖泊水域竟然看到了一個字,接著出現寺院和農舍的圖像。他非常確定這意味著東北地區的安多(Amdo)。他們派遣僧侶前往尋找,終於找到了塔爾寺(Kumbum Kloster)相對應的預言。農舍並不遠。到了農舍他們就遇見了這個轉世的小男孩。1940年二月他們在布達拉宮莊嚴地宣誓丹增嘉措就任第十四屆達賴喇嘛即位。那時他年僅四歲。


七年後,1947年八月,英國賦予印度(和巴基斯坦)主權獨立。連帶英方在拉薩的代表也被召回。這棟建築便交給印度政府。


隨著英國的撤出,唯一主要支持西藏的力量遽然消失。與此同時1924年共產黨已經征服了蒙古,而且在中國內戰中不斷贏得戰績。這一切的轉變讓西藏的領導人感受到不祥的預兆:『當今時代』』第十三世達賴喇嘛寫在他的遺囑裏頭,『將進行五種變化,特別是紅色意識形態。在外蒙古尋找轉世靈童哲布尊丹巴(Jetsun Dampa)的行動被禁止,寺廟財產被沒收、喇嘛和僧侶被迫入伍。佛教已然破壞,對佛教的認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個系統未來在西藏無論來自內部或外在必定形成一股力量。』


威脅的來臨在某种意義上來說造就了創新的道路。西藏的小小軍隊於是開始擴大和現代化,並且『逐漸失去了中世紀的跡象』Robert Ford這樣描述。他同時獲得第一個連接拉薩至昌都到中國邊境的無線電臺的訂單。甚至政府機構也在進行現代化。貿易代表團走向世界,也同時探討成為聯合國會員的可能性。拉薩廣播電台於1950年1月在拉薩開始運作並且發出半小時英語,漢語和藏語的廣播。飛往印度的航空聯繫必須永恒運作。與美國通用電氣公司則在談判建立一個水力發電廠和電氣設備的供應。


但是,這一切來得太晚了。1949年10月,毛澤東在北京對中華人民共和國作出宣示,對中國共產黨而言,西藏不過是一個尚未「解放」的省份而已。一個剝削的封建社會,那裏的群眾以愚昧和宗教偽裝成一個體制。


1950年10月,中國入侵軍事行動開始,攝政的達札呼籲三大寺院方丈和高級官員參與會議。會中沒有人願意作出決定承擔成果。這一次會議決議要求詢問國家龜骨以求昭示。這意味的是僧侶們設法在很短的時間内,舉行神聖儀式以獲得神諭指示。另一位和尚則紀錄儀式中經常發出不知所云的聲音。第一輪龜骨傳喚道出:『如果無所不知,無所不見的大聖為西藏宗教和政治制度擔負責任,這將有利於 [...]西藏和一切眾生。』第二塊龜骨道出類似的信息。『全知大師 – 十五歲的達賴喇嘛擁有絕對的君主權力。


西藏手中握有唯一的王牌是:若與北京沒能達成協議,達賴喇嘛流亡國外,這將是一個告示全世界的信號:『所謂「祖國統一」只不過是一次暴力行動而已』。爲了安全起見,達賴喇嘛和他的隨從十二月到一個在不丹和錫金邊界上的藏族小鎮亞東縣(Dromo)暫居。



併吞的企圖:達賴喇嘛(左邊第二位)和班禪喇嘛1954年來到北京,右邊是周恩來總理
 經過在昌都和新德里多次談判,西藏向聯合國徒勞地呼籲協助之後,1951年四月來自拉薩的阿沛代表團抵達北京。總理周恩來親自在車站接待了他們。中方已經準備了一份十七點協議。乍聼之下不乏令人樂見的政治願景:「西藏人民的宗教信仰、禮儀和習俗必須得到尊重。中央政府[北京]對寺廟的收入不做任何更改。」或者是:「不會改變達賴喇嘛中央機關的地位、職能及權力。」


然而,中國代表堅持談判陣容完整。連西藏流亡在外的另一高級官員班禪喇嘛,也必須與共產黨員合作,由是重新恢復了他的權力。此外,協議中的第十五點提出設立「軍事和行政委員會」。西藏代表Lhawatura提出疑問,中國代表團團長李維漢(音譯:Li Weihan)解釋說:『這個委員會對所有重要的政治和軍事問題作出決定』。Lhawatura注意到中共允諾相互矛盾,不是才說:「確保西藏政治制度和達賴喇嘛的權力得到尊重」。這時李拉長了臉撤下面具:『要與共產黨比拳頭不成?如果您不同意就請自便。您可以選擇用和平或武力方式解放西藏。』


五月二十三日西藏代表簽署下這份協議。包括確定簽署後立即生效的聲明。阿沛和其他西藏代表並沒有被授權簽署這樣的協議,但他們沒有別的選擇。之後中國立即向全世界鼓吹宣揚合同締結。在亞東縣的達賴喇嘛和他的隨從大吃一驚,但還是同意了。達賴喇嘛回到了布達拉宮,1951年10月26日人民解放軍進駐拉薩。


新的統治者很有耐心地建立了由他們控制的行政部門和機構。達賴喇嘛的權力和傳統管理機構逐步萎縮。藏人紛紛抱怨,空氣中瀰漫著弦上之箭蓄勢待發的緊張情勢。


最後康巴(Kham)和安多(Amdo)地區的藏人掀開起義旗幟,那裏的居民是藏族,但不隸屬藏傳佛教的喇嘛國度。那裡的共產黨像是脫韁野馬般地,沒收寺院財產,強迫農民到集體農場耕作。於是狂野的游擊行動大規模地展開。難民逃亡到西藏拉薩組織活動進行抗議。1959年三月的抗議示威轉變成一次起義行動,然後很快地遭到鎮壓。達賴喇嘛終于逃亡印度,直到今天他仍然在那裡生活。


現在,共產黨更沒有任何顧慮或是忌諱:他們重新分配整片西藏土地。並且從1966年開始設立人民公社。所有參加起義行動的藏人全部消失在中國古拉格監獄裏。六十年代末「文革」期間,用藏人的話來説簡直「翻天覆地」了。紅衛兵破壞寺廟,「反動派」面臨酷刑拷打或被殺害。但也導致了中共自身派系鬥爭,數千人死於派系戰鬥中。暴力逐漸消退約是1970年,西藏再沒有僧侶了,所有曾是供奉佛像的位置竪起毛澤東像。


1976年這位獨裁者歸西,鄧小平被提拔成中國領導人。開始幾年他嘗試給予西藏較爲寬鬆的制度。和尚佛事重新開始被允許,在一些地區靠著捐贈和獨自經營維護,很快成立了比以前更多的寺廟。爲了混合藏人和中國人,共產黨 – 如同全中國各地 – 注入市場經濟和交通建設。然而,正是進藏華人重新造成西藏緊張局勢。最近那次是2008年春天暴動鎮壓來得相當猛烈。


從那時起,北京彌漫著某種無奈的氛圍。也許我們應該建議中國共產黨學習恩格斯(Friedrich Engels)反思的能力。。「一個國家」,這位《共產黨宣言》的共同著述人於1847年寫道:「永不可能持續壓迫其他國家的同時,為自己的國家創造出真自由。Eine Nation kann nicht frei werden und fortfahren, andere Nationen zu unterdrücken.」

1 則留言:

  1. 無獨有偶,才譯完這篇「有禮的搶劫」,就在德國之聲讀到相關李江琳《1959拉薩!》(台灣聯經出版社)的專欄。如同劉曉波的《大國沉淪》製作風格,編輯在「禁書選讀」系列,也有音頻播送。
    http://www.dw-world.de/dw/article/0,,6407281,00.html
    李江琳在序中寫道:
    【就在我埋頭研究的時候,2008年3月,「拉薩事件」再次爆發。 這是近50年來拉薩發生的第三次暴動。 暴動的過程中,一名拉薩青年高喊:「我們是你們49年前殺死的人,我們又回來了!」這句話帶給我強烈的震撼。 有多少中國人知道,這句話中隱含的痛楚?
    這句話還告訴我們:我們不能迴避歷史。 我們必須重新審視1959年的事件,換一個角度去考察,把宣傳和史實分開,弄清楚1959年3月,拉薩到底發生了什麼,否則我們永遠不會理解藏民族的傷痛,也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每隔20年左右,西藏就會出現暴動。】

    感動!1982年畢業于上海復旦大學外文系江西南昌人的李江琳,算是極少數有勇氣面對歷史的中國人。

    但是 – 即便廣大的中國人選擇「失憶」,被蹂躪的西藏人民將永遠不會忘記血腥鎮壓亡國之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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